2016-1-2 22:15
Jaybobo
我天生就有陰陽眼,直到男友找人做法,我發現...
[b]我天生就有陰陽眼,直到男友找人做法,我發現...[/b]
我知道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像是住宅樓的1號電梯左邊角落裡總是有個小男孩蹲在地上面壁哭泣,從背影看才五六歲光景,他留?可愛的西瓜頭,肩膀隨?抽泣一動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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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時電梯里站滿了進出的住戶,又或者某個住戶恰好站在他常駐的角落,他就會如同一隻巨大的蜘蛛反手攀爬在電梯頂端,用冷酷的眼神俯瞰眾人。每當這時,電梯頂部的日光燈會閃個不停,一些住戶開始咒罵物業只懂收錢不會修理。他們對頭頂高懸著的恐怖惘然無知,也看不到小男孩與外表不符的猙獰神情。他的外表只有五六歲,但他的表情起碼有五六十歲。還有,偶爾電梯發生故障需要走消防梯的時候,我總會遇見一個不斷在樓梯上下奔走的女子。她長發遮面,身穿一件素凈的無袖連衣裙,光?雙腳在冰冷幽暗的階梯之間徘徊。有時她很?急,從我的身邊一掠而過,掀起一陣陰冷的風。有時她又像是一團烏雲密布,閒庭信步般跟隨在我的身後,我快她也快,我慢她也慢,突然出現在我的身旁,在我耳朵陰慘慘地吹上一口氣。即使室外是七月流火的炎炎夏日,樓梯間還是滴水成冰的三九寒冬。學校里的秘密更多,幾乎遍布在這個有八十年歷史的校園各個角落。廁所里總有一個打不開的隔間,有時是最末一個、有時是第一個、有時是第二個,總之五個隔間中總會輪到一個。要是你曾經在上課時分偷偷溜出去上廁所,甚至會聽見奇怪的嘆息聲。假山上的涼亭里有個女人一直在唱歌,她的脖子上有條又粗又髒的麻繩,像是紗巾似的隨風飄蕩。教學樓頂樓堆放廢棄課桌椅的教室經常有個身穿舊式校服的女生盯?操場看個不停,要是遇上操場上有班級在上體育課,她更是流連忘返,甚至會張開尖利的十指緊緊扣在玻璃窗上,用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眼珠子瞧著正在運動的男女同學。還有每當陰雨連綿的季節,天台上就會坐?一個女生,她像是走平衡木般搖搖晃晃,突然一躍而下,激烈撞擊在花壇邊的地上,鮮血和腦漿噴射一地,然後經由落下的雨水稀釋,終於消失無痕。不要問我為什麼都是女子和孩子,或野L們的執念尤深。我從小就比一般人洞悉更多秘密,我擁有一雙見鬼的眼睛。這個能力讓我懂得避開那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切勿探究他們,更不要和他們四目相對。所以我常常阻止學校里的同學談論他們,也會向同學們解釋他們的存在。但是我非但沒有因此獲得同學們的理解,反而被老師同學們稱我為學校里「恐怖之所在」。我恐怖?我恐怖在哪裡?小學、初中、高中,我基本沒有朋友,獨來獨往。大概是所住的小區有以前同學的緣故,鄰居們也對我敬而遠之,甚至稱呼我們家為「十三樓的瘋子」。我看他們才是瘋子。算了,現在我已經進入大學深造,我壓根不在意這些人的想法。因為承蒙上天眷顧,我終於找到了理想的對象——阿緯。阿緯和我並非同一科系,乃是在公開課時相識。他不僅俊美可喜,談吐文雅,更和我有難得的共同點。他也能見鬼。我們相見恨晚,關係迅速升溫。我們原本藉由談論學校鬼事相熟,後來發現兩人竟然異乎尋常的志趣相投。他誇讚我溫婉聰明有見識,比起那些只懂得穿衣打扮的無知少女實在好過太多。何況,我又是個肌膚白皙的清秀佳人。我頭一次慶幸自己擁有這樣奇妙的能力,如果不是有相同的能力,我這樣沉默寡言的女子又怎麼會引起他的注意?
其實我很敏感,總能發現周遭同學異樣的眼神。他們大約是不能理解阿緯竟會和我這樣無趣的女子在一起,不僅同樣疏遠他,公開課時還紛紛側目而視。我與阿緯陷入熱戀,旁人的眼光我統統不在乎。暑假伊始,我嘗試?將自己的戀事講給父母聽。母親非常欣喜,還說過段時間要請阿緯來家裡吃飯。可是父親的表現卻和母親大相逕庭,他用一種擔憂的語氣問我,美珠,這樣好嗎?我都二十歲了,這個年齡戀愛不是件過分的事吧?我回答地理直氣壯。整整兩個月,我開始和阿緯頻繁約會。看電影、逛街、游泳、騎單車、喝茶聊天,我們每一天都塞得滿滿的,就算某一天不見面也要在網絡聊個昏天暗地,我的生活從未如此幸福充實,我快樂地幾乎懷疑明天是否就是世界末日!否則,我怎麼會如此滿足?開學第一天,我卻沒有見到阿緯,撥打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在我撥打第三十九遍的時候,電話關機了。我整個上午心神恍惚,上課時眺望窗外,期待阿緯忽然出現的身影。中午放學後,我實在忍耐不住,終於翹課悄悄去了阿緯的家。其實阿緯沒有帶我去過他家,我是有次閒來無事,偷偷跟?他回家。阿緯家住一樓,透過一排楊樹可以看見他的臥室窗簾半遮,其中煙霧繚繞像是在燒香,阿緯半身躺在床上,神情非常虛弱。他的床頭貼著好幾張土黃色的符紙,有個中年女子跪在一旁雙手合十,神態虔誠。符紙?我心中悚然一驚,難道阿緯撞鬼了?聯想到前幾天阿緯臉色蒼白委靡不振的樣子,我更加堅定了心中的判斷,可是細細想來,我又想不到阿緯究竟在何處引鬼上身,我早就告訴他切莫和鬼怪四目相對,他也有多年見鬼經驗,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我向窗戶走近了幾步,瞪大眼睛仔細在他的房間搜索,意圖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突然,我看見那個中年女子起身坐在阿緯的身旁,她一頭雪白的頭髮,指甲留得很長,她低頭在阿緯耳邊喁喁細語,猛然抬頭閃電般地向我這邊看來。我如遭雷擊,一顆心像是被個大錘子狠狠砸了一下。不能和那些東西四目相對。她就是鬼,我犯了大忌。恐怖猶如附骨之蛆,我感到身後有一雙死亡的翅膀如影隨形。我害怕地逃回家去,哀求父母快想辦法救救阿緯。這是別人家的事。母親破天荒說出這番話,美珠,別管人家的事。可是他是阿緯啊!我苦苦哀求,眼痕蓮y,我只和那女鬼對望一眼就覺得如此恐怖,阿緯如今身在其中更是可想而知!
父親坐在一旁抽煙,不斷搖頭嘆息。這時,門外響起激烈的敲門聲,伴隨?鄰居阿婆的大嗓門,十三零一,快開門!母親猶豫?打開一條門縫,卻被人從外用力一推,湧進來五六個人,其中之一就是病殃殃的阿緯。阿緯。我驚喜地想要上前,那個白髮婦女挺身擋在我們之間,並用長長的指甲指?我,厲聲問道,你把她藏在哪裡?這句話卻像是對?我母親說。母親爆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哭聲,聲聲入耳,讓我感到很是煩躁。白髮婦女粗魯無禮,即便沒有經過主人同意,不僅登堂入室,還恣意打開各個抽屜櫥門,十分蠻橫。找到了!白髮婦女從父母臥室的衣櫥內捧出一個白色陶瓷瓮罐,母親瘋了般想要撲上前去奪,卻反而被父親一把抱住,他嘆息著說道,算了吧?強求不來的。母親不依不饒,她對?父親拳打腳踢,掙脫後撲向白髮婦女,只聽一聲重物落地,陶瓷瓮罐在地上碎成幾片,一地白灰,其中還有一張蠟黃的符紙,反面寫?「戊戌年六月二十四日」。我拾起符紙,一股電流從指尖通往全身。我下意識地望向阿緯,他卻低頭不敢看我的眼睛。見鬼見鬼,自己不是鬼又哪裡能見鬼!白髮婦女狠狠地說道,還真當自己陰陽眼啊?母親放聲大哭,喧鬧間引來釵h鄰居圍觀。為首的阿婆指?她,用破鑼般的嗓門吼道,就是她就是她,女兒都死了二十年了,還假裝天天在身邊,難怪大家都說十三樓有個神經病。父親輕輕扶起母親,扭頭深深地看?我,他毫無懼色,楫髡a對我說道,美珠,耽誤了你那麼久,真是對不起。可是媽媽沒有辦法接受你只出生兩天就離世的事實,用了一些方法……謝謝你陪伴我們那麼久。父母、鄰居、兇狠的白髮婦女,乃至阿緯,忽然在我心中都變得不再重要。我丟掉那張符紙,眼前出現了一道閃著金光的大門。我想要轉頭向他們說聲再見,但又不由自主地邁向大門。在我全身被金光籠罩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不論是周遭還是我的內心,都寧靜地沒有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