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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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洶湧的路口來了個賣唱的人，周圍圍滿了聽眾，我和朋友很辛苦才擠到靠前的位置。地上用粉筆寫著幾行字。他妻子病故，沒錢安葬，唯有出來賣唱，賺幾個錢安頓妻子的身後事。他彈著吉他，架著麥克風，唱著不能再老再平凡的歌，更糟糕的是他的歌聲……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然而旁邊的人都連連點頭，一副陶醉的樣子。我頓時震驚了，想不到這樣的歌喉也能遇到知音。還沒想完，大家居然爆起了一陣掌聲。一曲唱完，人們紛紛往他身前的箱子裡投錢。大家一定是因為同情才贈他錢的吧。他深鞠一躬，頓了頓，又開始唱起來。一旁的觀眾個個連聲叫好。可是在我聽來，旋律混亂，走音刺耳，簡直就是折磨。

我實在受不了，拉起朋友想要離開，朋友居然也和其他聽眾一樣正享受其中，不管我怎麼拉扯也無濟於事。第三曲更誇張了，大家的表情簡直像是身處仙境一般，都中邪了。趁著他換曲的間隔，我強行把朋友拉出重圍，朋友的表情才恢復正常。

“你怎麼了？這樣的歌聲都聽得津津有味。”我忍不住問。“什麼歌聲？”朋友的回答更奇怪。“就剛才那彈吉他男人的歌聲啊，你們不都聽得入迷嗎？”“哦！”朋友恍然大悟，“我都沒注意他唱了什麼，只是看著他身旁的裸女跳舞覺得帶勁，她還經常上前親吻觀眾呢。”我的心顫了一下：“你說的那個裸女，跟他旁邊那相片裡的女人長得一樣麼？”朋友一頓，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賣唱男人旁邊的相片，是他亡妻的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