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9-9 19:52
apal
屍體(1~14)
(一)
「請問人員資料處怎麼走?謝謝..」
我朝的別人所指示的方向步行著,在一個拐彎後便人資處,我敲了敲門,但是沒有人回應,於是我便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等著。
「不一樣的使命,孕造出不同的人生。」這句話自我懂事以後時常掛在心裡思考。
世上有六十幾億人口,每個人被付予的天命似乎都不太一樣,也因為如此才能建構出一個世界的完善性,那麼我算是比較幸運還是不幸?我不知道..
我叫蕭羽,一位初入職場的菜鳥,我的工作是屍體解剖醫師,說白一點就是法醫,這工作並不是我希望做的工作,而是因為一些意外造成我現在的情況,當然,我不是沒想過重考一次,但在家人的堅持下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好阿好阿,阿羽,這檔事是很積陰德的。」老媽聽到我考上後蹦出來的第一句話。
或許是我天生就帶有這些鬼怪體質,小六畢業旅行時,曾到東部的一家廟裡參觀,那位廟公原本是帶著微笑觀看著我們一一進入,但輪到我從他面前走過時,他表情卻非常嚴肅的將我拉住。
「你別唸書了,來廟裡修行吧。」他在眾人疑惑的眼光下說出這句話。
在旁人的眼裡,這句話或許只是普通的玩笑話,不過當下的我非但沒有一絲無稽的感覺,心裡反而有股想留下的念頭,當然,老師怎麼可能讓我真的留下來呢,雖然那位廟公也馬上緩解表情說他是開開玩笑的,可是在臨走前他卻拿了一尊佛像送我,便嘆氣離開。
自此之後我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改變,不過卻常常可以感到有人在旁邊監視著我,而我的生平就此不平凡。
「喂,我在叫你!」一道喝聲將我思續拉回現在。
「阿..是。」我立刻起身答道。
「你就是新來的那位法醫?蕭羽?」他眼神咕嚕嚕的在我身上打轉著。
我忸怩著身體點了點頭,接著便在他的帶領下走到我的辦公室。
「你怎麼會想考法醫?」待我把置物箱放到桌上後,他便問我。
「我原本只是隨便考考,我對鑑識科的東西根本只是半桶水,誰知道瞎貓碰上死耗子真被我考上了,差不多就是這樣吧。」我苦笑著回答他。
他沒多說什麼,只是朝我笑了笑,接著便拍拍我肩膀走出我辦公室,我四處觀望著打量起這間辦公室,大約十來坪大,一張辦公桌、一個置物櫃、幾張茶几。
我拿出筆電連到單位的網站,仔細先找了一下整個行政單位的平面圖,第一天上班,還是把周遭摸清楚比較好。
「鈴∼∼」突然奇來的電話聲,令我小小驚嚇了一下,稍稍吐了口氣後便接起。
「喂,我是蕭羽。」
「阿羽阿?還好你到了,今天事情太多欠人手,你馬上到搭四一二號專車到案發現場去。」
只是第一天上班我便馬上有差事可做,真是妙哉了,不過我並沒有耽擱時間,帶上現場勘驗的工具後我便搭車前往現場。
隨著特務車特有的規定,疾行之下不一會兒便到達了現場,穿越層層圍觀的人群以及拉上的黃布條,我到了承辦員警旁邊。
「請問屍體在哪?」我拍了拍一位員警的背問著。
他轉過頭來狐疑的看著我,可能是看我的樣子看過年輕吧我猜。
「您就是蕭羽..蕭法醫嘛?」他似乎還在懷疑。
我聳了聳肩拿出我的證件,這時他才露出緩和的表情,指示著我來到屍體旁邊,接著他便指示兩名看守在屍體旁的員警出去幫忙維持秩序。
「從遺落在屍體邊的皮包中找到的證件,她名叫張芸,二十六歲,這是他的資料你看看。」
這時眼尖的我便看到他嘴唇右上方稍微紅紅的,於是我便用手指了指。
「抱歉,早上吃早餐可能沾到了番茄醬。」他拿起手巾擦掉尷尬的說著。
隨後,我接過他遞來的資料看了一下,但可想而知,了解的程度有限,我將資料遞還給他便開始了我的鑑識工作,開始之前,我心中默唸著一句「張小姐,我是來幫妳的,希望妳不要見怪。」
我掀開白布便皺起眉頭-是具裸屍,呼了口氣後我便開始仔細的勘驗著,約莫二十分鐘後,我便有了初步的結論。
「那個..呃..怎麼稱呼?」我尷尬的搔了搔頭。
「李正滔,木子李,正義的正,滔天的滔,叫我小李就好。」他微笑的對我說著。
「李警員,請問家屬有同意屍體解剖嘛?」
「我們從接獲民眾報案開始便試圖聯絡她的家人,可遺憾的是一直聯絡不到。對了,她死因為何?」
「死者除了下體有利器嚴重劃傷以外,並沒有其他甌打的痕跡,根據我初步研判,極有可能是先經人強姦,接著便殺害,死因可能是失血過多,詳細的情況須要等到之後解剖和毒物檢測後才知道。」
「嗯,辛苦您了。」他朝我點點頭說道。
「那屍體後續的處理就麻煩你們警方了。」客套幾句後我便提起工具轉身離開。
(日後我才知道,當初勘驗時我居然疏忽了一個關鍵的要點,以至於日後更多起悲劇的發生。)
2010-9-9 19:55
apal
(二)
回到辦公室後坐了下來,從勘驗結束一直到現在,我內心總有股不祥的感覺,根據以往的經驗,只要是身邊將會有事發生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會彌漫在我的心上。
第一天沒什麼事情做,把剛剛勘驗的資料輸入電腦後,我便開始到處走動,熟悉一下這邊的人事物,走了一會兒在轉角的開飲機旁遇見了一位穿白袍的人。
「老伯,我幫你。」我看他行動緩慢,於是主動幫他拿紙杯倒了杯溫水。
這時我瞄到了他的衣服上繡的名字-張重成
「年輕人,謝謝。」他接過紙杯道謝著。
我笑了笑後也倒了杯水,接著便和他坐在一旁的貼牆椅上,我側眼打量著他,雖然外表略顯蒼老,但眼光中透露的卻是炯炯有神的光采,眉頭上幾道深邃的紋路,似乎是表示著歷練的經過。
「小伙子,你是今天新來的法醫嘛?」他頓了頓緩緩說出這句話。
「是的,我是今天剛來報到的,我叫蕭羽,倒是您也是法醫嘛?」
「呵呵..是阿,我已經快要退休了,時間過的真快阿。」他嘆了口氣。
人終究不能跳脫時間的束縛,生老病死是在所難免的,像法醫這種日夜與死人打交道的職業,體悟更是深刻。我笑了笑開口說道:
「你也曾經年輕瀟灑過,不是嘛?」
「呵呵呵..很好很好,真是後生可畏阿,你的天命..好好打拼了小伙子,我們的使命就是要讓真相大白。」他站起了身,背對著我說著。
我順手接過他喝完遞來的紙杯,走向一旁的垃圾桶丟棄。
「小伙子,記住了,屍體會說話。」
「屍體?什麼意思?」
我轉身過來,才發現他已經不見了,我輕輕的喊著,接著便小跑步到前方的轉彎處,但依然不見他的蹤影,我心裡突然感覺毛毛的,雖然這種經驗已不是第一次,但我還是要證明他的存在與否,我立刻奔跑至人資處。
「哦?阿羽,怎麼回事?瞧你急成這樣。」
「黃..黃組長,我們邊有..有沒有一個叫張重成,年約五..五十五歲的法醫。」我氣喘如牛的說著。
「哦?你怎麼會知道他,他已經是很老的法醫了呢。」他眼神有點驚訝。
「我剛剛在走道上遇見他了。」
隨著物體掉落的聲音,黃組長臉色鐵青的看著我,彷彿看到了鬼一樣,我不解著與他對望著。
「你..你遇見了他?你沒開玩笑?」他緩慢的邊撿邊說著。
「這種玩笑有什麼好笑的?我是真的遇見了他,快告訴我他的資料。」
「你先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說明。」
看他慢條斯理的收拾的地上的文件,我想想反正也沒事做,於是便坐了下來,他收拾完後走過窗邊將抽風機打了開來,接著便拿出香菸掏了根給我。
「這邊禁菸耶,這樣好嘛?」
他笑了笑示意我拿就是了,我本身的確有抽菸,於是我也就不再矜持,反正我現在摧他也不一定有用,不然就哈根菸慢慢聊。
「你知道嘛?張重謀他已經死一年多了,他是死於心臟衰竭。」他重重的吸了口菸後,閉上眼沉重的說著。
聽他這麼一說,我便感到不寒而慄,我吞了吞口水,做了個手示請他繼續說下去。
「一年前我還是個做外勤的人員,那天我們接到命令,到一謀殺的現場進行勘驗,本來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就在我們確認死因是後,他突然按著自己的心臟,口中喃喃的唸著"屍體..屍體..我們..那個人..",接著便沒了氣息。」
「雖然最後檢驗出來的死因是心臟麻痺,但我一直認為他在當時一定看到了什麼。」他將菸捻熄。
在他說完後我倆彼此沉默著,唯一的聲音只有抽風機不停轉動的氣流聲,我的背脊早已被汗水浸濕,空氣間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我了解了,謝謝。」我僵直著站了起來,道了謝後我便轉身離開。
「阿羽,這可能是個徵兆,或許他有什麼想告訴你。」在我關上門前,這句話飄進了我耳中。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我趴在桌上雙手抱頭沉思著,為什麼我老是會碰上這種事情?難道我直至如今所經歷的苦難還不夠嘛,我握拳鎚打著桌面。
「不一樣的使命,孕造出不同的人生。」
這句話又再我心中出現了,想想自從國中以後,怪事接連不斷直到現在,似乎也不差往後的事件了,反正連死去的人都肯幫我了,我還怕什麼?
2010-9-9 20:04
apal
(三)
下班回到我租屋處後,才剛放下公事包便聽到電話聲響起,我繞過大理石的桌子來到電話邊接起。
「喂,我是蕭羽。」
「阿羽阿,今天狀況怎麼樣?有沒被刁難?須不須要媽媽去調停?」電話那頭傳來老媽震耳欲聾的關懷聲。
「媽,你說話小聲點,我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今天一切都安好,沒什麼特別的,您別操心了。」
在幾分鐘的報備後,老媽才安心的掛上電話,我並沒有提到今天所遇到的怪事,因為即使老媽知道了也幫不了我,與其讓她白擔心,不如我自己解決。
在洗了個熱水澡後,我拿著從7-11買回的飯盒在客廳邊吃邊看著新聞。
「今天早上在安平路上發現的女屍,據警方消息,依照死者身上體溫及現象,死者死亡時間距離警方接獲報案抵達現場不超過五個小時,凶手極有可能..」
看了一下子我便關掉電視思考著,新聞報導的結果是我勘驗的報告,若排除藥物迷昏等原因的話,凶手是如何將一女子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殺死而棄屍於一棟廢棄工廠內?況且工廠已荒廢多時,又怎麼會如此巧合死亡不到數小時便被人發現?
這晚我設想了很多狀況,但依然沒有結論,索性早早上床就寢。
翌日,我在準八點整來到了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便又聽到電話聲響起。
「蕭法醫嘛?你現在馬上到四號殮房來。」
在我還沒來得及發問前,電話已被掛上,這時叫我到殮房幹什麼?難道這麼早就有屍體須要簽收了嘛?
我快步走到四號殮房,輕輕敲了兩下門後便開門進入,即使已經戴上口罩,一陣濃濃的藥水味混合著淡淡的屍味依然刺激著我的嗅覺神經。
「這具是你昨天在那座廢棄工場勘驗的女屍,你簽收一下吧。」那位職員將筆遞給我。
我簡單看了一下文件後,便在文件上簽上我的大名。
「請問一下,死者家屬有同意屍體的解剖嘛?」我隨口問著。
「那上面不是有寫嘛?怎麼你沒看清楚就簽字了?這可是要對人命負責任的你難道不曉得?」他冷冷的說著。
「不..不好意思..我今天第二天任職而已..哈哈..」我尷尬的說著。
他冷哼一聲後接過文件,接著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死者的家屬直到昨天晚上才聯繫到,但反應卻非常出乎我們意料。」
「哦?怎麼說?」
「聯絡到的人是死者的母親,她的態度非常冷淡,只說要不要解剖隨便我們,最好是連屍體都幫她一起處理掉,但在我們的交涉下,才通意在解剖完後來領回屍體。」
「這樣阿..」我摸著下巴沉思著。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還得忙其他的事,先這樣了。」
我沒多說什麼,做了個手勢示意他離去。接著我拉了張椅子過來坐著,腦袋裡思考的是這件離奇的案件,想了很久依然沒有一個頭緒,我決定找昨天承辦這案件的員警聊聊,了解一下第一現場的狀況。
我拿出電話撥打至市區第二分局,待電話接通表明身份後便請執班警員幫我聯絡李正滔,請他有空時回覆我的手機號碼。
交待完畢後我便開始準備起解剖的工作,首先我將用具全部消毒清潔後,我便拿起血液樣本採集的工具,打算先採集血液樣本,但怪事突然發生了,我居然採集不到血液。
照理說人死亡後須數天的時間,體內的血液才會完全流失,但這名死者不過死亡一天有餘而已,怎麼可能會採集不到血液?
我一連照工具使用方法採集數次都沒有血液滲出,疑惑之下,我拿起另外一把解剖刀及切割工具開始動作,但一直到我解剖告一個段落後,完全沒有看到屍體滲出一滴血!
依照科學的角度來看,除非是死前就被人大量放血才有可能導致這種狀況,不然一般而言怎麼可能人死後一天多體內的血液就完全流失?
但是,依照昨日勘驗的結果,死者若是真的被人放血,那麼凶手應該是不太可能在五個小時以內清理現場並離開,而且,殺人又何必如此多此一舉呢?昨天我只是替屍體做初步的評斷而已,並沒有詳細審視過現場,或許見了李警員後會有所收穫,我收了收工作便起身離開。
2010-9-9 20:11
apal
(四)
在等候李警員的回應之時,我又去研究了一次那具屍體,但除依然沒有血液滲出的現象,在漫長的時間之後,他終於回我電話了。
「喂,李警員嘛?我是蕭羽,請問能不能請您撥點時間出來,我想和你談談張芸那件案子。」我開門見山的就把事情告訴他。
「這樣阿..恐怕不太方便耶..」
「是這樣的,我替她屍體解剖時發現了一件怪事,所以想和您討論,而且我須要了解當時第一現場的狀況,據報您好像是第一時間到達的員警吧?」
「好吧,那今晚七點約在市政府對面的咖啡廳吧。」他語氣淡淡的說著。
接著我們又確定了一些細節便掛上電話,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對此案件的態度不像一個承辦員警應有的態度,雖然調查這案子不是我職責所在,但是我總有一股即將發生事情的預感。
這天就在我漫不經心的情況下度過了,回家後我匆匆洗了個澡,隨便弄點東西吃完後便著裝先至咖啡廳等候,距離七點尚有半小時多,我一邊翻閱著咖啡廳內放置的雜誌,一邊優閒的喝著剛剛送來的卡布奇諾,有時想想這麼優哉的過日子好像也不錯。
就在我眼光掃向玻璃的落地窗外,我看到了一個人一直往我這方向看,我起先撇過頭不以為意,但是被人注視著一定會有股不尋常的感覺,那是一種很不自在的擾動,我又轉頭看了那個方向幾次。
在我打量一番後她應該是個女的,而她的雙眼就死盯盯的看著我,我就這樣頻頻低頭抬頭與她互望著,到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我起身到咖啡廳外打算看個究竟,但是當我人在外面往那方向一看,她不見了?
我揉了揉雙眼,但她確實不見了,這時我的頭皮瞬間發麻,或許在旁人認為我根本是小題大作,也許是我多心了吧,我喘了口氣後回到咖啡廳裡。
沒多久便看到李正滔出現,我站起來招了招手後他便走了過來,隨後便示意服務生過來。
「先生請問喝些什麼?」
「曼特寧咖啡,打奶泡,dry一點。」
看他回答的相當自然,應該是常常到這家店光顧,我利用他點餐的時間稍稍觀光了一下,他的神態非常冷淡,好像是巴不得立刻離開的感覺。
「說吧,你找我來到底想說什麼?」他點完餐後,轉過頭來對我說著。
「關於屍體解剖的經過,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我..」
「這不關我的事吧?雖然我是承辦的員警,不過結果這檔事我可一竅不通,再說也不是我這部門份內的事,你只要把屍體檢驗報告交上去就好了不是嘛?」他的話如連珠炮般的打斷我。
「是這樣沒錯,可是我想知道屍體被發現時的第一現場,根據報導和我所調查的結果,您是第一到達現場的人,能不能告訴我當時的狀況?」
「就一具裸屍,沒有打鬥痕跡。」他啜了一口咖啡頓了頓說道。
「現場有沒發現血跡?或者血液反應?」
「都沒有。」
這就怪了,死者下體明顯有利器割傷的狀況,無論死者是在現場被殺害,或者被人棄屍於那棟廢棄工廠,都應該會被血濺到,即使經過擦拭,仍可以用魯米諾發光試驗測出,何以現場會沒血跡反應?
「李警員,請問一下,你們接獲報案時,那位報案的人有留下什麼資料嘛?」
「報案電話是從公共電話亭打來的,只說他發現那廢棄工場有人遭殺害便掛上電話。你到底想幹嘛?」
「你不覺得奇怪嘛?棄屍地點是一個廢棄已久、渺無人煙的工廠,而現場又無血液反應,也就是說並沒有會引人注目的因子,可是卻在屍體被殺後不到五個小時便接獲報案,你不覺得奇怪嘛?」
「你想說的是凶手跟報案的人是同一人是不是?」
我沒有回答,只是啜了口咖啡臉帶笑意的點了點頭。
「你以為我們警方沒想到過?就算知道這點又怎麼樣,公共電話亭打來的電話我們根本無得而知是誰報的案,你的這個線索對這件案子並沒有什麼幫助。」
「你們有沒想過調閱附近的監視器錄影帶?」我略帶不高興的說著。
「哼,你都沒在看新聞?台灣的監視器有幾架具實際拍攝意義?不是壞了就是過於模湖,根本無法用來辨識。」
聽完他的話我沒有搭腔,一個案發現場,沒有凶手、沒有血跡、沒有凶器、沒有指紋,死者的血液也消失了,現在連最關鍵的線索現在也斷了,我真的如身陷五里霧中摸不著頭緒,好不容易有了點方向,卻又回到原點。
「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先走了。」他首先打破沉默說著。
我並沒有回答他,只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先離去。而他走了幾步後卻又轉頭對我說道:「蕭羽,你只是個法醫,做好你份內的事就好,你不是救世主,攬太多事情在你身上只是讓你自己也完蛋而已。」
2010-9-9 20:17
apal
(五)
他說完後便逕自離開咖啡廳,只留下疑惑又茫然的我,我呆坐了一會將咖啡喝完後,才動身回家,回到家後我把整件事情規納了一下。
第一,死者死亡地點非常偏僻、鮮少人跡,案發地點更沒有會引人注目的東西,死者何以會在死亡不到五小時內便被發現?
第二,雖然死者的死因是失血過多,但是現場卻沒有發現血跡,也沒有血液反應,即使廢棄工廠不是案發地點,運送棄屍的過程中也應該會有血液留下。
第三,報案的人何以不留下聯絡資訊?況且在這人人都有手機的時代,何以要用電話亭來報案?
第四,死者身上沒有殘留血液。
第五,為何一向李正滔談及此事,他的態度是如此冷淡?
第六,何以死者的家屬對這件事漠不關心?
這晚上我一直反覆思考的這六個疑點,總感覺答案就快呼之欲出了,卻又沒有任何關聯性產生,最後我決定,從第六點開始著手,畢竟人已經死了,找不到凶手的情況下,我只好先從死者的過去開始查起。
隔天我在處理完事情後,我便來到人資處找黃組長,因為他這的人事資料建檔非常多,如果能請他幫忙,相信很快可以找到張芸的相關資料。
「黃組長,我想請你幫個忙。」我一邊接過他幫我沏的茶一邊說著。
「哦?什麼事,我能幫一定幫。」
「是這樣的,張芸的那件案子,你這邊應該有備檔了吧?我想請你給我一切關於她的資料,包括背景、家庭、人際,最好是連她生前經常見的人的聯絡方式也給我。」
黃組長聽完我的話並沒有馬上回覆,只是喝了口茶低著頭沉思著,良久後才開口道:「蕭羽,你知道嘛,除非是因公所須,或者有公文通報,否則我們是不能隨便將死者及其他人事資料外洩,這是違反規矩的。」
「我倒想聽聽,你為什麼會想插手管這件事,這些事是警方的職責,和你毫無關聯不是嘛?你又何必吃力不討好呢?」
「我只怕說了你可能也不認同我。」我苦笑著。
他笑了笑後,示意我只管說就行了。於是我將從以前到現在所遇過的怪事,以及我那敏銳無比的直覺,跟著是看見張重成的事簡單扼要告訴了他。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會想插手管這件事了嘛?這是我的天命。」
「唉,年輕真好,想象力真是豐富。」他站起了身,走向他辦公桌。
「黃組長,如果真的不行,那就不用勉強了,我再自己想辦法吧,我先走了。」
看來我只好另想辦法了,我起身走向門口,這時黃組長開口將我叫住:「喂,走那麼急幹嘛?我現在不就要調你要的資料給你了,等一下的耐性都沒有阿?」
我知道自己被他耍了,臉上開始發熱,我尷尬的轉過頭朝他乾笑著。
「喏,這就是你要的東西。」
我接過他遞來的文件後簡單看了一下,大概三十頁左右,稍微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這個張芸還蠻漂亮的。既然目的已經完成,我也不打算在這繼續哈拉了,我欠了欠身道了謝便轉身離開。
「蕭羽,你有這種正義感或許很好,可是我給你個忠告,懸案自古至今有多不會少,多你一個少你一個沒什麼差別,省省力氣對你或者別人都好過。」
「黃組長,我只曉得把握當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每件事,既然我的過去已經如此不平凡,也不差往後如何,謝謝你的忠告。」說完後我轉身離去。
回到辦公室後我便開始仔細研究起那份資料,沒想到一轉眼便五點多了,回過神的我才發現我連午餐都沒吃,陣陣飢餓感刺激著我,於是我將東西收拾了一下便離開。
「喂,小梁,一碗牛肉麵,牛肉多點麵多點。」
「那就是兩份是吧?好∼馬上來。」
現在我正在一間麵攤吃麵,老闆叫梁鶴,我都叫他小梁,這間麵攤從我搬到這邊後便常來,於是也跟老闆成了好朋友,不一會兒麵便送了過來。
「阿羽,怎麼你今天氣色那麼差?公事繁多嘛?」他將放在我桌上坐在我旁邊問著。
「唉,應該說我多事吧。」
2010-9-9 20:26
apal
(六)
我和老闆聊著我最近的事,其實我們是不可以對不相干的人講述這些事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很自然的便脫口而出。
「阿羽,我覺得這事情不單純耶。」他聽完後,語重心長的說著。
「你也這麼覺得喔?我組長聽完還認為我是多管閒事呢..」我苦笑了一下。
「我認識一位道教的老師,過兩天我帶你到他道場去問問他要不要?他這對方面的事應該比較有辦法吧。」
我想想反正是沒線索,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見了即使沒收穫也沒什麼差別,於是我便答應了他,跟他約了個時間,隨後我便付帳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試圖以電話聯絡張芸的家人,但不是聯絡不上,就是聽到我提到張芸便掛上電話,在毫無展獲的情況下,我決定找個時間親自登門拜訪張芸的家人。
很快的,我和小梁約好的日子便到了。
「小梁,你說的道場就是這邊?」我雙眼打量著我眼前的屋子。
「是阿,不過我上次忘了跟你講,那老師收費很貴喔,你有沒帶夠錢?」
這種重要的事他居然現在才講,不過好險我有先見之明,帶了近兩萬塊來,不要說問事情了,算命也夠了吧?我點了點頭便隨著他進去。
「先生,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是會員嘛?」一個服務人員將我們擋了下來。
「呃..我們是來找子虛老師的,請問他有空嘛?」
「這樣阿,老師跟信徒們正在禪坐,可能要麻煩兩位稍等一下了,而且老師不一定是什麼人都見,我可能得先通報一下喔。」
我們沒在說什麼,請他先忙以後便坐在椅子上等著,這時我四處打量了起來,這棟屋子似乎後面是故意鑿空加蓋便成空地,可能是讓信徒靜坐用的,而旁邊擺示的東西,都是一些鬼怪的字畫或者經書。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我覺得腿有點麻想站起來動動的時候,一陣沉而有力的腳步聲傳進我的耳裡,我側頭一看,剛剛那位服務人員領著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出來了,這時小梁趕緊將我拉起來,看來他就是子虛老師了。
我動了動身子,許久保持一個姿勢的身體喀拉喀拉的響著,這時子虛老師不知對服務員說了什麼服務員便離開,我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個人,雖然臉龐略顯消瘦,但絲毫不影響他眼神中所透露的神采,看來是個高手。
「是你們了,請跟我進來。」他看了看我後立即開口。
隨後便馬上轉身而去,我跟匆匆跟上,一會兒便進到了一間書房。
「請坐吧,不用太拘束。」
「是這樣的,子虛老師我們..」
「讓事主說吧。」他沒等小梁說完便打斷他。
看來他似乎早就算準我們要來找他了,我瞄了瞄小梁,他的臉上竄紅著,似乎是非常尷尬,於是我拍了他肩膀笑了笑。
「子虛老師,我今天來是想向您請教一命案。」
我直接開門見山的把這命案的一切告訴他,包括我遇見張重成以及在咖啡廳看見的那名女子的事。
「應該是血祭的一種。」他聽完後沉思了一會兒便說道。
「血祭?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道家的修行,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能夠修煉成仙,而修煉成仙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說禪坐也可以達到這個效果,但是也有些速成的辦法,像血祭就是其中一種。」
「屍體上之所以會沒有血液,我想是那女子被殺之後,血已經被人吸食至所剩無幾了,這是血祭成仙的必經之路,但是這種方法非常不妥,不但會造業禍延下一代,若是過程出了什麼差錯,修煉者必自食惡果。」
聽到這邊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雖然我是個法醫,但對喝人血這種事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
「子虛大師,請問這種血祭方法修煉成仙,需要..需要殺幾個人才能達成?」
「根據道家文獻的記載,至少得吸食七個人的精血才能達到成仙的結果,但是有時還是要看修煉者的資質以及意志力,萬一走火入魔,功虧一簣也未嘗不會發生。」
「那被吸食的人是否有什麼共通的特徵?」
「當然有,這種方法是屬於邪術,至陰的那種邪術,所以死的人一定都是女人,而且下體一定都會被利器割傷。」
「下體?難道..」
一開始我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明白後,一陣強烈的嘔吐感立即湧上來,小梁連忙拿出手巾給我,待我狀況穩定後,我喘了口氣望著子虛大師,他仍是神態自若,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除了這些,她們還有沒有什麼比較好認出來的特徵?」我忍著噁心的感覺繼續問著。
「她們出生日期一定是在農曆七月,因為這時節是鬼門大開的時候,在他們先天的體質上就是陰寒的。」
我低頭沉思了一下,似乎有點眉目了,只是還沒找到中間串接的引子而已。
「我問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我會遇見張重成,還有咖啡廳外那名女子是怎麼回事?」
「張重成或許是想告訴你一些徵兆而已,而那名女子我想就是張芸了。」
「他想告訴我什麼事?是破案的線索嘛?」
「天機不可洩露,這事情得由你自己去解決,我幫不了你,這是你的天命。」他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離去了。
我雖然有點惱怒,但是人家總是幫我解開了部份疑惑,於是我拿出錢包打算付錢。
「我只有替人算命才收錢,你是為了幫助別人來找我,所以我不收你錢。」他拒絕了我。
「大師,請問你相信有成仙這件事嘛?」我突然開口發問。
「呵呵呵呵..如果我說有,你立即就懷疑我的權威,我告訴你,如果你問我相信外星人還是成仙,那我一定不會選外星人。」
2010-9-9 20:35
apal
(七)
離開道場後我並沒有馬上回家,我來到了小梁攤子打算吃點東西。
「喂,剛剛你臉紅的樣子真夠好笑。」我想起剛剛在子虛大師的事,便調侃起小梁。
他冷哼一聲低頭猛吃麵不裡我,我笑了笑也開始吃起麵來。我的直覺果然準,又是一件怪事在我身上發生了,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我真的非常好奇到底我的天命是什麼?
(直到日後我到日本去旅遊,碰上了某個除魔師才知道我的天命為何,當然這是另一段故事了。)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小梁首先打破沉默開口。
「我打算親自去拜訪一下張芸的家人,我總覺得事有奚竅。」
吃完麵後我倆又談了一會兒我才離去,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我洗了個澡後便早早上床睡覺。
這晚我做了個夢,是個很模糊的夢,我只記得有個人帶我走進一間屋子,但是臉長怎樣我看不清楚,而屋子裡有另外一個人,接著我便醒了。我晃了晃頭,多賴了一下床後便起身上班。
雖然我覺得這個夢似乎有什麼寓意,不過整個都是模糊的片段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在我下了車準備走向我辦公處時,手腕被人從後方拉住。
「小子,此去大凶,切莫行。」我才剛轉過頭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他說。
我雙眼打量著他,他的身旁有個桌子,桌上鋪了層黃色的布料,看他的打扮很像是算命的人,於是我問:「你是算命的?」
「是阿,是阿,客人要不要算算,保證便宜保證便宜。」他露出一副拉皮條的表情。
我因為被他的舉動嚇到,便有的不悅的拒絕了他,但是當他告訴我那句話時,眼中透露的堅定神采到底是什麼意思?一股不安的感覺在我心裡漫延開來..
這幾天我一直在繼續找尋有關張芸的資料,雖然稱不上是大有展獲,但總是有點方向了。
沒幾天便到了休假日,我帶了幾樣必須的物品後,便開車前去張芸的家,路程不算遠,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我便到了張芸的家,是三樓透天的那種樓層。
「請問有人在嘛?」我敲著門口的落地紗窗問著。
「來了,請問什麼人?」一名中年女子的聲音傳入我耳裡。
「大嬸您好,我姓蕭叫蕭羽。」
「歡迎歡迎,有什麼事嘛?」她態度非常親切。
「那個,我是為了調查張芸的事來的,請問您是她的..?」
沒想到我才剛說完,她親切的笑容馬上轉為鐵青的臉色,冷淡的說道:「她的一切跟我們沒關係,請你不要再來了,可以嘛?」
雖然沒有明說,但她已經下了明確的逐客令了,我早就猜到會碰釘子,所以準備了一些東西。
「我是承辦此事的調查員,希望你配合,不然傳喚你到警局大家都難看。」我拿出偽造的證件對她說著。
她看到我態度硬起來,冷淡的表情染上些許驚慌,接著冷哼一聲便示意我進到屋裡,我笑了笑將證件收起來後,隨著她帶領來到客廳。
「我話講再前頭,我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的你問再多我也沒辦法生出來給你,有話就快說吧。」
「我想知道,在張芸出事前在家裡的狀況。」
「她半年前就已經搬出去了,跟我們毫無關係。」
「趕出去?為什麼?」
「半年前開始,我們就常常看他和一人在電話裡聊天,她好像著了魔似的每天都要說上好幾個小時,起初我們不以為意,因為對方肯花錢打電話,我們自然沒有餘地干涉,但她越來越變本加厲,直到半年前她離家後就沒回來過了。」
「這樣阿..那為什麼妳們會對這事那麼漠不關心?好歹她是妳女兒吧?」
「她父母早死了,她是我大姑的女兒。」
我大概可以了解為何張芸的死會不被關心了,也不禁感嘆著現代人的薄情。
「請問那名和她通電話的男子,你們認識嘛?」
「不認識,也沒想過要認識。」
看來是沒什麼好查的了,我簡單又問了幾個不太相干的問題,便起身告辭,回程的途中我一直覺得,那個與張芸通話的男子一定是關鍵所在,要想辦法查出他的資料,看來得去拜託我老爸了。
回到住處後,我連忙撥了通電話給我老爸。
「喂老爸,我阿羽,有件事拜託您。」
「這樣是什麼?入侵哪裡的電腦?還是要讓誰停職了?」
「唉呀老爸,你怎麼把我講的好像是幕後黑手一樣,我只是希望你幫我查點電信通聯紀錄而已。」
將整件事情簡單扼要的講述給老爸聽後,我便請他幫我查尋張芸在過去一年來的通聯紀錄,靠著老爸在警政署高層的職位,要弄到這點東西應該不難。
2010-9-9 20:44
apal
(八)
「黃組長,我可以進來嘛?」我敲了敲門問著。
「請進吧。」
「你不用辦公嘛?怎麼老往我這跑?」
他用詞上雖然是帶點責備,不過看他臉上透露的笑容,我也知道他其實是很歡迎我來的,畢竟一個人整天關在幾坪大小空間裡的感覺,我也感同身受。
「當然是有事要麻煩您囉。」
「我想請您幫我找一下,一年前張重成法醫勘驗的那位死者的資料。」
「他接手的死者很多,你說的是哪一個?」他不解的看著我。
「就是他去世前所勘驗的那位死者。」
他雖然不曉得我要幹什麼,不過因為職務上的須求,我們有權觀看過去勘驗及解剖的紀錄,以便了解慣用手法等。至於我會想要這份資料的原因,是因為幾件事情的同時出現,讓我覺得有點巧合。
一會兒後黃組長便請我到電腦前觀看,我放下喝到一半的茶走了過去。
「死者黃月霞,出生年月日..農曆七月二十三日!」我驚訝的喊了出來。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沒多解釋太多便匆匆離去,根據子虛大師講的特徵,這名女子也是七月死去。曾經有位很有名的人說過:「遇到一件事或許是巧合,遇到兩次叫做偶然,若能遇見三次則是必然。」
張芸和黃月霞確實都是農曆七月出世,若說是巧合未免太巧了,突然一陣電話聲打破寂靜傳入我耳裡,我連忙接起電話。
「有工作了,你連忙到案發現場吧。」
我接到指示後,連忙帶齊工具搭上公務車前往命案現場,這次地點是在一棟工寓的一個單位裡,我對著封鎖現場的員警出示了證件後便走向屍體,屍體旁有一名男子不停的鎚地哭泣,於是我拍了拍他肩膀說道:「人死不能復生,您就不要這麼傷心了,我一定會協助警方找出凶手,還她個公道的。」
那人一轉過頭來,卻著實的嚇了我一跳,他居然是李正滔!
「李..李警員,怎麼會是你?發生了什麼事?」我連忙問著。
「蕭法醫..求求你,你一定要幫我妹妹討回公道,她是被人殺害的,她是被人害死的!」他抓著我雙臂大聲的喊著。
我看他狀況有點歇斯底里了,我先說了幾句話安撫著他,接著請了兩名員警先將他拉到一旁休息著。
勘驗的過程越後面,我的心情就越不安,因為結果已經慢慢的浮現,上張芸的情況根本一模一樣,下體有利器劃傷,初步研判是..失血過多而死亡!
我將報告寫好後,便收拾工具起身,經過李正滔面前時,我開口對他說:
「李警員,我一定會幫盡我的能力去查的,你也得振作才行。」
臨走前他和我約了個時間,說想到我辦公室和我談點事情,我想想可能是因為他心情不是很好須要找人抒發,於是便答應了他。
2010-9-9 20:52
apal
(九)
我雙手摀著臉,緊用手肘支撐在桌面上,思緒混亂至極。沒想到又一名受害者出現了,而且這個人還是李警員的妹妹,雖然我跟他並沒有什麼交集,但再怎麼說還算認識,為什麼人的生命能如此輕易被剝奪?
「嗶..」
一道機械音傳入我耳裡,我側頭一看,原來是牆角的傳真機在運做,我起身走向傳真機,接過已經傳送完畢的紙。
「屍體檢驗報告..」
是毒物鑑識科那邊送來的資料,在張芸的身上發現了「乙醚」殘留物。乙醚,一種麻醉用化合物,一般只有大醫院在手術時才會用到些許的東西,使用量過高會傷及內臟甚至死亡,雖然會受到藥物管制,但卻可以在學校的化學實驗中輕易取得。
如果有使用乙醚,那麼要輕鬆將一人殺死就簡單多了。
既然事情有了新一步的發展,那我沮喪也沒什麼用,我照慣例解剖了李警員的妹妹-李莉娜,但結果和張芸的報告一模一樣,於是我又將黃月霞的鑑識報告拿出來看,體內一樣殘有乙醚,死亡原因-失血過多。
我已經可以確定,這三件案子都是同一人所為,但究竟是誰如此神通廣大,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呢?
根據子虛大師的說法,至少得殺七個人,也就是說凶手只要再殺四個人就能達到目的,或許更少,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喂,老爸,我拜託你的那件事辦好了沒?我非常趕時間..」
「不是早上才跟我說嘛?哪那麼快阿..」
我聽的出老爸不是抽不出時間幫我,而是懶的幫我。
「總之快點啦,人命在急,事關重大啦!」我在電話裡摧個不停。
就在我的狂CALL之下,就在我要下班之前,便看聽到傳真機嘎嘎作響,我等數十頁的通聯紀錄傳真完畢後便匆匆離開。
回到家我顧不得肚子餓以及滿身汗味,便開始看起那些資料,我按照張芸家人所說的時間推算開始尋找。
「終於讓我找到了,這幾頁全都是長時間通話的紀錄,以及同一個撥出電話。」我興奮的吼了出來。
「什..什麼?..太離譜了..」我雙手顫抖著,嘴裡喃喃的唸著無意義的詞句,因為紙上所標示的東西實在太令我驚愕了。
2010-9-9 21:06
apal
(十)
通聯紀錄上所記述的來電,清一色都是由公共電話亭撥打而至的,真沒想到這個犯案者手段如此細膩。
相信每個人都有看過名偵探柯南這這日本人氣卡漫,柯南曾說:「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身為一個法醫,我理應站在科學的角度去看待每個案子,但是面對如此怪誕的案件,真的很難讓我就客觀的角度去鑑定。
翌日,我將兩名女屍再次檢查後便交出報告,現在所要等的就是李莉娜體內的毒物分析報告了。
「喂,我是蕭羽。」我接起嘎嘎作響的手機說著。
「蕭羽,我是正滔,我想和你談一下我妹妹的事,你今晚有時間嘛?」
沒想到李警員會主動打給我,這點倒是讓我稍稍驚訝了一點。在電話中我們沒有說很多,因為有些事不當面講是很難說清楚的。今天過的非常漫長,因為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公事上,只希望早點下班和李警員會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終於讓我熬到了下班時間,步出門口幾步後,聽到有人在後方叫喚我的名字,心急如焚的我直接脫口而出:「誰阿?都下班了才在留我,煩不煩阿?」
伴隨著紙張掉落聲以及一道女子的輕呼聲,我轉過身一看,站在我前方的是檔案室的一位秘書,而且是個美女。
「抱..抱歉,我不曉得這時候打擾您會給您造成這麼大的困擾。」她慌忙的蹲下來撿拾紙張。
「呃..該道歉的是我,我剛剛在為一件事心煩,快語之下說話刺耳了點,在向妳說聲抱歉。」我蹲下來幫她撿拾著。
不撿還好,一撿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氣氛又更尷尬了一點,待收好後,我做了個手示準備離開。
「請等一下,蕭法醫。」
「?」我轉過頭來疑惑著看著她。
「這些資料是主任交待要給你的。」
接過她遞來的文件草草翻了一下,我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文件?很重要嘛?還是要我回去審查的?」
「我也不太曉得,主任只交待一定要交給你,說對你或許會有幫助。」她囁聲的說著。
聽到這我眉頭稍稍繃緊了一下,隨即說了聲謝謝後轉過身準備離開。
「蕭..蕭法醫,請等等。」
「妳把事情一次說完吧,我怕我一直轉來轉去頭會扭到。」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以後要找我,可以打上面的電話。」她雙手捧著名片說著。
「哦?謝謝。」「」
她見我收下後,欠了欠身便匆匆跑開,我晃了晃腦袋瓜子,拿起名片看了看,原來她"紀語",真是個特殊的名字。我望了一下手錶,時間已經接近我和李警員約定的時間了,我沒再多想便快步離去。
我頂著稍大的雨快步跑進咖啡廳,左手下意識的揉著膝蓋,原因是剛剛在穿越快車道時,不小心失去平衡而做出類似跪拜的動作,使我還隱隱作痛著。
「你遲道了,蕭羽。」
「是是..我知道,不過五分鐘而已,別那麼小氣好嘛?」我待點餐的服務生子後,撥著滿是水珠的頭髮不悅的回話。
「小氣?那是我妹妹,你知道嘛?她是我親妹妹!」他激動的說著。
被他這麼一說,我才發覺剛剛的話沒考慮到他的心情,於是我放軟態度向他道了個歉。
「算了,別說這些了,我找你來是談我妹的事。」他揮了揮手。
「你有線索嘛?」我眼神疑惑的看著他。
「當然有,不過我想先聽聽驗屍報告。」
我雖然不曉得何以他會想知道驗屍報告,但也想不出理由來拒絕他,於是我簡單扼要的把解剖的報告講述給他聽。
「我認為凶手是同一人,但毫無線索,你有什麼看法嘛?」我見雙方都沉默著,索性先開口。
他依然是沉默著,傳來的只有細碎的咖啡啜飲聲,我極力耐著性子等著他,就在我忍耐不住要開口時,他說話了。
「我妹的案子我接了下來,就我手邊的資料,我認為目前較可疑的是我妹的男朋友。」他放下咖啡杯,淡淡的說著。
「是嘛?為何你這麼肯定?」
「我不是肯定,而是懷疑罷了。」
我見他沒繼續說話,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叫張劍,和我妹交往一年多了,先前和我家尚有來往,但從我妹出事後,他便消聲膩跡了。」
「你所謂的消聲膩跡是什麼意思?人間蒸發嘛?」
「差不多了,我找他找很久了,就差沒搜索公文,直接上門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過個幾天公文應該就會批下來了,我想請你和我一起調查這件事。」
「怎麼會突然想找我?」我好奇了起來。
「你不是對張芸的案子非常關心?既然手法相同那或許就有關聯性了,既然有關聯性,那相互的線索就更多,對破案不是更有幫助嘛?但如果你不想參與,那我也不勉強。」
「開什麼玩笑,我當然要去,倒是我有件事想先問你。」
「是不是想問我先前為什麼對張芸的案子那麼冷淡是吧?」
我沒有答話,只是撥著手指等著他說下去。
2010-9-9 21:13
apal
(十一)
他清了清嗓子後,才娓娓道來..「日前我妹的行縱很怪異,以致我當時心情很浮躁,無心在公事上,在此向你道歉。」
他說罷,站起身對我行了個禮。
我也起身示意他別這麼客氣,畢竟這種小事我也沒放在心上,接下來的時間我和他細談了一下比較須要注意的地方後便雙雙起身離開。
我和李警員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於是我在外頭點了根菸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當最後一口菸圈消散後,我用姆指及中指夾著濾嘴,以食指使勁彈熄火紅的源頭。
「啊..痛死了,誰走路那麼不長眼?」我揉著發疼的下巴不悅的說著。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一道耳熟的聲音傳入我耳裡,待我定睛一看,原來是紀語!
「妳都沒事了,如果我有事的話,那不就很難看了?傘拿去!」我撿起她因撞擊掉落的雨傘,一面酸著她。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因為疼痛而引發的詞句。
「原來是你阿..還好是認識的人。」她呼了口氣。
「妳意思是說,如果我不認識妳,是不是可以對妳開出什麼條件?」我不打趣的說著。
「你..你..」
不曉得到底是生氣還是慌張,紀語一直指著我"你"了個半天,接著人便微微傾斜,我一個箭步向前跨出扶住她,她則從口袋拿出一瓶噴霧劑朝口內按壓,我稍稍瞄了一下,是氣管擴張的藥劑,應該是氣喘。
「謝..謝謝..啊?」她連忙從我懷中跳開。
「妳還好吧?要不要我送妳?我車子就停在那邊而已。」我指了指馬路對面。
「這..不用了,謝謝。」
「哦?那我先走了,雨開始變大了。」說完我便轉身跑開。
當我發動引擎準備離開時,玻璃窗傳來幾下拍打聲,我舀下車窗便看到紀語一身狼狽的看著我。
「怎麼了,不是不搭嘛?」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我的傘..傘架斷了。」她吱吱唔唔的說著。
我不禁感到又氣又好笑,但有鑑於雨勢漸強,我也沒在刁難她。「上車吧!」
接著我便看著她一手拿著損壞的雨傘,一手拿著公事包擋著雨小跑步從車前繞了半圈,還不小心腳滑了一下。
「後面有衛生紙,自己拿吧。」我做了個手勢。
「你對女人說話都是這麼冷淡嘛?」
聽到這問題時我愣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她,帶著水滴的秀髮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貌,反而更添加了妖豔的氣息。
「我很好看嘛?」她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問著。
「嗯,好看。」
「那你是不是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她扎了扎眼。
「除了女朋友,不然一般皆是如此吧。」
「那你女朋友應該很幸福囉?」
「嗯,大概吧。」我頓了頓,淡淡的說著。
「怎麼了?不會是剛分手吧?」她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拿出白大衛,右手拿起一根放進嘴裡,將車窗舀下一點後,扭開打火機,重重的吸了口菸我才開口道:「都死了。」
車裡的氣氛隨著我的話瞬間降低好幾度,唯一的聲音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抱歉,我..不曉得。」許久後,她蹦出來的第一句話。
「無所謂了,我已經習慣了,不說這個了,帶路吧,我先送妳回去。」
2010-9-9 21:22
apal
(十二)
一路上我們沒有交談,即使四目偶爾交接,也是些許的露出微笑而已。
「到了。」
「你家在這?」我望了望路口。
「大概還要再步行五分鐘左右,不過我在這下車就行了。」
我看了看雨勢,還不算小,我跑下車將後車箱打開,拿出雨傘繞過車尾萊到車門邊敲了敲窗戶。
或許是基於男人的保護心態吧,我對剛撐起傘的她說道:「我陪妳進去吧,雨這麼大,你一個人走小巷子我放不下心。」
她點了點頭便靜靜的轉過身,我自然的牽起她的手,緩緩的隨她的步伐一步步的走著。良久,她停下腳步,我也停下腳步,她轉過頭看著我,我也看著她。
「到了嘛?進去吧,傘以空再還我就好了,我先走了。」我揮了揮手。
「等一下...」她拉住我的衣角輕聲的說著。
我轉過身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她,一手放在額頭前遮掩著斗大的雨滴。
「你要不要先進來坐一下,暖暖身子或沖個熱水澡也好,不然很容易感冒。」
我想想不無道理,只是不曉得會不會不方便「方便嗎?妳的家人不介意嗎?」
「這邊是我租的,一個人住而已。」
「是嗎?那就打擾了?」我笑了笑。
隨著她穿過小塊的花圃進屋後,我並沒有馬上動作,我先是觀看著屋子四面,是個兩廳、兩衛、三房的格局,長而及地的落地窗,亮著白黃色的水晶吊燈,以及一組三的沙發。這麼大的屋子,居然一個人住而已,好奢侈。
「我拿毛巾給你。」她匆匆跑開。
不一會兒後便取了條白色毛巾給我。
「妳先去換洗吧,其他的等等再說。」我接過毛巾甩了甩手說著。
她猶豫了一下,接著便點點頭走回房裡。我拿起毛巾稍稍擦拭後便將毛巾置於桌上才坐下。等待著時間是很煩悶的,我閉上眼睛輕靠在椅背上,可能是體溫一直流失的關係,疲憊的我不知不覺的睡去。
「你到底想不想破案?」
「破案?我只想查明真相。」
「你直到現在都還沒找到真正的凶手,你懂嘛?」
「真正的凶手?什麼人?」
「我們不能說..他不讓我們說..他就快成仙了..他..」
我從沙發上翻跳起來,原來是夢,我緩緩的坐了下來,抹去一頭被逼出的冷汗後點了根菸,這時我才發現我身上的衣服已被換掉,全身扣掉一件毯子就一絲不掛了。
回想剛剛的夢境,只記得有幾個模糊的身影和我對話著,最後只聽見一聲悽厲的散叫聲後便驚醒。
所謂的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誰呢?難道是我疏忽了什麼小細節嗎?想沒多久腦袋又打結了,口乾舌燥的感覺開始漫延開來。
撇頭看了看牆上的鐘,已是半夜兩點多的光景,我起身走到廚房,延著牆壁尋著電燈開關。
打開燈後,我倒了杯水背,背對著客廳、面向窗外坐在椅子上,喝下的水流過喉嚨發出咯咯的水聲,望著窗外的下弦月,良久,我感到後面傳來一陣勻襯的呼吸聲。
「我的天,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靜悄悄的出現,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我呼了口氣,對她說著。
她沒有答話,只是雙頰發紅的看著我,我這才想到我什麼都沒穿。
2010-9-9 21:30
apal
(十三)
她沒有答話,只是雙頰發紅的看著我,我這才想到我什麼都沒穿。「我的衣服是妳換的吧?謝謝了。」
「不會..我已經幫你烘乾了,我去拿給你。」她說完便快跑進房。
我苦笑了一下,回到客廳拿起毛巾圍繞在自己的下半身,轉過身來又看到紀語呆站在我的面前「幹嘛?不圍妳也愣,圍了你也愣,別忘了我的衣服還是妳脫的耶大小姐。」我伸手接過衣服,邊換邊調侃著她。
「嗯,謝謝妳了,如果沒事,我還是先回去好了。」換好衣服我拉了拉襯衫。
「嗯..好..嗯..不好!」
「阿?好?不好?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外面還下著雨,你回去多少也不方便,要不要先留在這?」
我側耳聽了聽,才注意到磅礡的雨聲依舊迴響在屋裡,我考慮了一下才說道:「嗯,這可是妳說的喔,那我就留下來囉。」說完後我朝沙發走去。
「嗯,對了,你..阿..」
我轉過頭時,她的身體已經朝我這邊傾倒了,我立即伸手準備接住她,一切就如我所預料的一般,她跌入我的懷裡,我倆就這麼跌坐在地。她趴在我的身上,垮垮的領口將她的實力展現在我的面前,雙方僵持著,不到十公分的距離讓彼此感受到雙方的吐息。
「妳..妳該起來了吧..」許久,我終於開口。
「你才是..」她回答。
「是妳壓在我身上呢..」
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雙唇的距離越來越接近,轉瞬間,過去的一些回憶卻如電擊般刺激著我。我用著僅剩的理智推開她:「夠了,到此為止,跟我好過的女人都沒好下場。」
她聽完後愣了一愣,隨及用手掩住我的嘴,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翌日,清晨的陽光照亮著房間裡,望著滿地凌亂的衣服,一床雜亂的被單,以及枕邊的可人兒,嘆了口氣後我起身走到窗邊點了根菸。
「你醒了阿?現在幾點了..?」
背後傳紀語的聲音,我將最後一口菸圈吐出後將菸彈熄,轉過頭說道:「已經七點多了喔,該起床了。」我甩了甩手上的手錶。
「喔..好痛..」她臉上露通痛苦的表情。
「怎麼了?」我走到她身邊問著。
「我..昨晚是第一次..」她紅著臉答道。
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昨夜的激情。我一手環抱住她起身,一手將她稍嫌雜亂的頭髮撫平。
「妳要不要請個假在家休息?」
「不用了,我還是可以走的。」
我沒多說什麼,在我倆雙雙盥洗著裝後,我便駛著車朝部門開去。
「回頭見。」紀語在走廊的轉角處跟我做了個鬼臉後,快快跑開。轉過身,看見黃組長一附賊溜溜的樣子看著我。
「嘿,阿羽,進展很快嘛?」他的一臉「剛射完精在別人臉上」的猥瑣樣子。
「去,我懶的理你。」我甩甩頭走進辦公室。
其實我的工作算是非常輕鬆的,因為只要沒案子發生,我所能做的便是將尚有疑問的報告修正,或者發呆而已。由於無事可做,我將先前兩個案子的報告又拿起來閱,但依然沒有頭緒。
有時面對這種情況時,常常回想起一個道理「當你不見了一個東西急著找時,它往往躲起來給你看,當你放棄去找它,某天它又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幹,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的犯賤的發生在生活周遭。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阿羽,老大有事找你,要你立刻到他辦公室。」
老大找我?是出了什麼重要事嗎?
「主任,我可以進去嗎?」我敲了敲門問著。
聽到主任的許可聲後,我開了門側身進去,一進去便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而壓力的來源就是主任那家裡死了人的臉,我突然有種會被強暴一頓的感覺。
「主任,找我有什麼事嗎?」我疑惑的看著老大。
「這兩份報告,是你先前交出去的,你看看吧。」他說罷後拋了兩份資料給我。
我接過資料仔細端倪了一下,是張芸及以及李莉娜的驗屍報告。
「主任,沒問題阿..」看完後遞回給老大。
「哦?是嗎?你看看這段,什麼成仙、吸血,你在胡扯些什麼?」主任手指著我用粗體字加注的段落。
「主任,這是我請教過道教老師及整合事情的結果。」
「你不用再說了,這種東西交上去,你想害我被記過嗎?你是法醫,講的就是證據與資料,你查到什麼我不管,但不能呈就是不能呈,這樣你明不明白?」老大義正嚴詞的說完。
「是,主任,不過我有問題想問您。」
老大揮了揮手示意我直言。
「難道你在這待了那麼久,都不曾遇上靈異的案件?」
老大笑了笑起身走到我身旁低聲說:「阿羽,這種事要查是私底下的事,怎麼能寫出來呢?這兩份報告,我剛好忘了批,你知道怎麼做了吧?」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是..主任。」我拿著資料離開了主任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我先將兩份報告用碎紙機碎掉,隨後開啟電腦叫出文件檔重新修改一次。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中止了我的動作。
「下班了呢,你還沒走阿?紀語的頭從門邊探出來。」
「是阿,一些資料被老大打槍了,只好拿回來修一修。」我苦笑著。看了看錶已經五點多了,人在卯起來幹某件事的時候,時間總是跑的比黃猿還快。
我打了個哈欠後,將文件一一收進公事包後,便同著紀語離去。
「阿羽,之前主任要我交給你的資料,到底寫些什麼阿?」
「我不知道呢..那些東西還放在我的汽車後座。」我抓了抓頭說著。
紀語一直挽著我的手,就像是初為人婦一般,喜孜孜的心情表露無遺,我倆就這麼邊聊邊來到的小梁的攤子,這邊要解釋一下,雖然我一直說”麵攤”,但其實小梁這是頗大的店面,忙起來時可是連招呼我的時間都沒有。
「嘿,阿語,帶女朋友來阿?」小梁推了推我。
「沒有啦..她..」
「是,我是他女朋友唷!」紀語打斷我的話。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畢竟拿人手軟,吃人嘴軟,都睡過人家的床了想賴也賴不掉,隨即跟小梁點了兩碗牛肉麵和一盤滷菜。
「阿羽,反正現在沒事,你怎麼不拿資料出來看呢。」
我想想也是,回到車上將牛皮紙袋取了下來,回到桌前後我拿出裡面的文件,原來是一年前那位女死者的報告,死因「失血過多」毒物檢測「乙醚殘留。」
我的推論應該是正確無誤了,這幾件案子是同一人幹的,整件事情的原委開始浮現。
「阿羽..阿羽。」紀語搖著我。
「嗯?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專心阿?」
「沒有啦,一件案子而已。」
小梁的麵剛好送過來,我伸手接過後,小梁也坐了下來,當然免不了抽菸。
「人那麼多,你不用去幫忙嗎?」
「不用啦艿馨她還忙的過去(小梁老婆)。倒是阿羽,上次那件事,你辦的怎樣了,滋∼」小梁吐了口菸說著,最後那聲”滋”則是吸麵發出來的。紀語這時也轉過來,用著好奇的眼光看著我。聳聳肩後,我將事情的原委及進展詳細的告訴他們。
「好像是電影情節耶..」紀語興奮的說著。
「我還在為這件頭疼呢..瞧妳樂成這樣。」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紀語則朝我做了個鬼臉後挽著我著手臂。
「阿羽,那你打算怎麼辦?」小梁一臉正經的說著。
「不曉得,既然是天命,那就順其自然吧,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我邊吃麵邊說著。
吃完麵後,草草又聊了幾句後我才載著紀語回家。
2010-9-9 21:37
apal
(十四)
日子反覆的過去,除了一些小案件以外,沒什麼特別的插曲發生,而今天早上李警員撥了通電話給我,告訴我公文已經批下來了。
「你遲道了。」我啜著咖啡,怡然自得的對著李正滔說著。
正打算用上次他噱我的方法噱回去時,他立即開口道:「是嗎?那你認為是不是該立即出發了?」他瞟了我尚未喝完的咖啡後轉身就走。
我連忙一口氣喝光剩下的咖啡,立即追了出去。
「拜託..別那麼偏激好嗎?」我關上車門抱怨著。
「偏激?哪裡偏激了?」
「算了,當我沒說話,上路吧。」
一路上沒有交談聲,時間依然在前進,但我們除了案子以外,似乎所有的交集都被抽離。跟這種人相處實在是有點討厭,沒事情的時候甩都不甩我,火燒到屁股上時就非常積極。
「到了。」
他停下車,拔下鑰匙,拉上手煞車後即開門而出。在他的帶領下,一下子就到了張文傑的住所,那是一棟公寓裡的一個單位。在急促的電鈴聲下,一位婦人前來開門。
「請問有什麼事嘛?」她略帶疑惑的看著我們。
「張太太,我們是前來調查李莉娜的命案,這是搜索的公文,請合作一下吧。」李警員將公文舉在面前說著。
她雖然皺起眉頭,但還是慢慢的將門打了開來。
「張文傑在哪?」李警員打量了一下屋子,轉過頭問著張太太。她沒答話,只是不感興趣的用手指了指右邊數來的第二個房間。
李警員對我使了個眼色,我點了點頭後便尾隨他走去,雖然身旁沒有其他人,但是我卻感到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圍繞在我身旁。
「坐阿,不用那麼嚴肅,我早猜到你會來。」
進房後,一位約莫二十來歲的男子對著我和李警員說著話,照他說話的口氣來看,應該就是張文傑了。
「我們是為了調查李莉娜的命案而來的,請你配合我們。」李警員坐下後朝他說著。
「哈哈哈,心照了,你妹就直說吧,講的那麼正式,嚇唬我是嗎?」李警員聽完後,雖沒有任何動作,但表現在臉上的蘊怒是無法被隱匿。
「請問上上個禮拜日,也就是李莉娜死亡的那天,你人在哪?」
「在家上網而已。」
「整天都在家上網嗎?」
「是的,拜託問點有意義的問題好嗎?」張文傑不耐煩的說著。
「請問為什麼在李莉娜出事之前,原本是她男朋友的你卻突然避不見面,甚至在她出事後也不曾出面?」
「哼,因為我玩膩了,誰知道剛好她會出事,讓我也染上了一身腥。」
聽他說完後,李正滔終於按捺不住了,起身朝張文傑走了過去,我雖然也有點惱怒,但還是理性的上前將他拉住說道:「冷靜點李警員,現在是公事,個人情感必須擺到一邊。」
在我極力的安撫下,李警員才退回原位。
「讓我來問吧,你先出去一下好了。」說罷我便扶著他走出門外。關上門後,我轉過身看著他。
「咦?之前沒見過你,怎麼?李正滔的拍檔嗎?」
我微微的笑了笑才開口:「幸會,我是法醫,負責解剖李莉娜的法醫。」待我說完後,張文傑伸出手,我不疑有他的和他握著手。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好像是化學系的學生是嗎?」
「那又怎樣?」張文傑臉上微笑的回答。
「乙醚對你來說,是不是唾手可得的藥劑?」我雙眼緊盯著他。
「你想表達什麼?」
「我想說的是,死者體內有乙醚殘留,而且手法與另一件案子幾乎相同。」我玩著手看著他。
其實這句話半真半假,因為李莉娜的毒物殘留報告我還未看過,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測試他的反應。
「哼,那又如何,照你的說法,唸化學系的人不都有嫌疑?」他嗤之以鼻。
聽到他回答的這麼自然,我心中起了些疑惑,隨即又問了幾個問題我便退出房間,李正滔看見我出來後起身似乎又想進去,我則拉住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張文傑,若是因案情須要,會再傳喚你到案。」
在李警員講完話後,我們便退出了屋子,上了車後李正滔才略帶沮喪的問我:「為什麼不讓我再進去?」
我簡單的將我和張文傑的對話告訴了他。
「除非這件案子不是他幹的,再不然他就是一位受過抵抗下意識反應訓練的人。」
「那是什麼?」
「那是一種特種部隊會受的訓練。人說的話中會有謊言,但是反應在肢體及表情上是難免的,比如說一個人在撒謊的時候,可能會結巴,或者他在緊張時,會不自覺的顫抖,秘密被人猜中時,眉毛或臉部肌肉會有輕微的抽動,而這個訓練就是使自己的這些細微動作減到最低的動作。」
「這跟張文傑還有案子有什麼關係?」
「我剛剛問了很多案子的核心問題,他完全是面無表情的回答我,」
頁:
[1]
Powered by Discuz! Archiver 5.5.0
© 2001-2006 Comsenz Inc.